【靖苏】【现代AU】戏水长流 章一(戏剧学院&影视圈背景)

背景设定:


萧梁影业总裁萧选和著名军旅题材编剧林燮以及金陵戏剧学院的言阙教授在年轻时好友,早年萧梁影业蒸蒸日上少不了林燮的剧本和言阙在圈内的人脉。林燮娶了萧选的妹妹萧溱潆,生下了林殊,萧选娶了林燮的妹妹林乐瑶,而言阙一直暗恋林乐瑶。林乐瑶为萧选生下萧景禹后难产而死,五年后,萧选娶了林静生下萧景琰,萧景琰与林殊一起长大。

 

萧景禹去帝都读传媒,毕业后考上广电的公务员留在帝都。萧景琰和林殊一同考上了金戏的戏文,因为金戏地段太好本市户口的学生学校不提供住宿,萧选在离学校两百米的启真小区有一处两室一厅的房子,便给他们两住了。大二分方向的时候林殊选了创作,萧景琰选了理论,大三开始两个班的课完全分开了。

 

两人大二的时候就帮林燮打本,林殊以梅长苏为笔名开始接case,并和导演系的蔺晨合作搞出了几个项目,萧景琰则专注做戏剧评论。

 

故事开始的时间线是大二上,另一半的故事是在七年后,成为梅长苏的林殊创立了江左影视,不仅做编剧还是一名优秀的制片人,萧景琰从国外读博回来后留校执教,两个人大概是异地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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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苏】戏水长流

 

Chapter 1

 

早上七点三十分。

 

“景琰,我不想去上课……”几个字句在林殊的嘴里含糊不清,萧景琰站在房门口也不问为什么,清晨五点二十分屋子里开门关门的声音他听得很真切,他很少失眠,但是一旦早上被吵醒就很难再睡着。所以在被林殊开门关门的声音吵醒了之后,萧景琰就只好看着窗帘外一点点地亮起来。

 

他甚至都没打算把林殊叫醒再拎他去上课,毕竟也是去通宵了的,他只是想进来确认一下林殊全须全尾地回来了而已。桌上散落着几张字迹潦草堪比老中医的剧本,背包还没来得及收拾就丢在地上,一旁还散落着林殊昨天穿着的外衣。

 

林殊昨天确实很辛苦,一个星期前蔺晨报名参加了一个国际级别的大学生微电影大赛,规则是要在二十四小时之内拍摄一个微电影,作品风格和关键道具都需要现场抽取。一般有这种事蔺晨就会召唤出自己的固定团队,而林殊则是他的固定编剧,就像影视圈里往往有的那种“黄金铁N角”一样的。

 

往往林殊被蔺晨拉着去搞事情的时候萧景琰都只能无可奈何地摇摇头,然后看着他们勾肩搭背地渐行渐远,他能够做的就是到了饭点发个微信问他吃饭了没有,或者直接给他订外卖。片场或者剧场里常常顾不上吃饭,做这行的思如泉涌的时候更是不记得饥饿或是困倦,林殊真的是精力旺盛得不行,什么事都非要冲在最前头,然后就把关于个人的那些在他看来是微末的小事统统交给萧景琰了。

 

照看好林殊一直是萧景琰乐于做的一件事情,毕竟他们是表兄弟,萧景琰一直有着极强极传统的家庭观念,即使他素来嘴上不说可总归会有行动来表现这一点。

 

比如现在,萧景琰对着林殊的睡颜叹了口气,轻手轻脚地走出去关上房门,他得去楼下的全家买早饭。有时候他们会早起,或者林殊通宵写东西到天亮就会拉着萧景琰跑过两条街去吃小笼和馄饨。萧景琰的作息一直很规律,就算作业再多也能保持着十一点前关电脑的习惯,可林殊不一样,他说搞创作的人在夜晚就会从身体里冒出另一个灵魂来与自己对话,然后就是思如泉涌像嚼了炫迈一般根本停不下来。

 

他还说:“景琰,你的作息跟我爸一样,活脱脱地像个老干部。”

 

好罢,至少老干部的作息早上能起来帮你把热拿铁和烧麦放在门口的料理台上,会担心你的胃不给你买你喜欢的美式,会记得你前几天说天天吃叉烧包吃腻了要换口味。

 

有些隐秘的,难以言表甚或是不能言表的情感就只能用别的名义来表达,就像戏剧的假定性一样,只要演员和观众达成了这样的约定便都能接受一切的幻觉——可幻觉是假的,情感是真实的。

 

萧景琰走进教室的时候已经是七点五十七分了,教室的位置做满了三分之二,三十多个人的课去掉几个日常逃课的并不能把五十人的教室坐满。

 

黎崇老师坐在讲台上看书,一副老花镜架在鼻梁上,手中是一本雷曼的《后戏剧剧场》,书脊上还贴着图书馆的标签,被放在一旁的保温杯的杯盖被拧下,茶水正冒着热气。

 

“黎老师早。”萧景琰放下书包,在第一排坐下。

 

黎崇推了推眼镜,朝萧景琰瞥了一眼:“那个混小子呢?”

 

萧景琰知道瞒不住,只好老实回答:“他昨晚出去拍片子,早上才回来的。”

 

“哦……”黎崇合上手里的书,把书名指给萧景琰,“让他把这本书找来看看,写个三千字的读书报告,下周这节课带来,拖一天多一千字。”

 

萧景琰听得头皮发麻。

 

“这书你回去也看看。”黎崇放下书,站起来开始讲课。

 

这一门外国戏剧名剧选读已经是本学期第五节课了,黎崇是金戏最权威的外国戏剧教授,尽管上了年纪但一讲起剧本来还是慷慨激昂,意气风发地像个少年。大一的时候黎崇就给他们带过外国戏剧史,对林殊的印象极好,他倒是不知道这孩子的家世背景,当时只是问了句毕业以后的打算。

 

谁会在大一的时候就想到毕业的事情呢?可是林殊听懂了黎崇的暗示,如果林殊的答案是继续读研,无论国内国外黎崇多少都可以帮助他。

 

比起跟着林燮写一辈子剧本,林殊忽然觉得做理论也是一条不错的路。

 

八点十八分,黎崇在台上讲存在主义,讲萨特,林殊偷偷地从后门溜了进来。萧景琰鬼使神差地回头看了一眼,那个熟悉的身影就撞进了他的视线,他的手上还拿着全家的咖啡杯,他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林殊没看萧景琰,既然已经迟到了最好就是悄无声息地再后排找个位子坐下,等下课了再去跟老师说明情况,拜托他千万别记个迟到什么的……

 

黎崇的声音顿了一下,中间突然进来个人多少会打断他的思路,随后他清了清嗓子,问了萧景琰一句:“我刚刚讲到哪了?”

 

“您刚才说到《禁闭》中的三角关系。”

 

“林殊,你来谈谈对《禁闭》中人物三角关系的想法。”

 

林殊差点泼倒了刚下的咖啡。

 

萧景琰是个好学生,标准的那种,不管什么课都坐在第一排然后疯狂地记笔记,下课还会找老师探讨一些课上没懂的东西。对这种行为嗤之以鼻的人是有的,可无论为人、成绩还是做事,身为班长又是学生会干事还在大一稳坐本专业GPA第一的位置,任谁都是无话可说的。相比之下林殊就张扬许多,萧景琰知道他也是有以青白眼看人的习惯,遇着自己喜欢的老师就是坐在第一排,遇着些他觉得没水准的就在后排架个电脑或者平板写作业,晚上再回去找坐在第一排的学霸补个笔记就算完事,他不在乎绩点,即使是这样他的排名也就是跟在那位学霸的后一位而已。

 

林殊从小就是很聪明的,萧景琰一直这样认为。而且林殊遗传了林燮在创作上的天赋,所以有些东西对他来说并不需要费多大的力气。萧景琰自认为不是个有天赋的人,所以他只能努力一些,大一下期末的时候班主任要大家填专业方向,他没有犹豫地选择了理论。虽然林殊苦着一张脸说,以后有很多课不在一起上就不能抄你的笔记了,但他觉得他得尊崇自己内心的喜好。

 

还有一点隐秘的心思就是他还想要与林殊保持一定的距离。

 

他们离得太近了,如果有一天突然要分开,他会很难过。

 

下课后林殊去求黎崇被让自己写读书报告,黎崇板着个脸教育他年轻人就应该节制一点,不要动不动就通宵,林殊只好先嬉皮笑脸地应承下来。

 

萧景琰只是坐在座位上看着林殊和黎崇讲话。

 

“班长!”萧景琰转头一看,柳隐走到了他面前,“今晚有空吗?本来约了朋友,结果被放鸽子了。”

 

柳隐说着拿出一张戏票放在桌上,朝萧景琰推了过去。

 

阿加莎的《破镜》,就在与金戏一街之隔的金陵话剧艺术中心。

 

萧景琰笑道:“不好意思,今晚可能要去昆曲社拍曲,而且这戏我上个周末已经看过了。”

 

柳隐倒也没有觉得失落,只是留下来一句“等我看完回来跟你交流,你可别嫌我啰嗦”就翩然离去了。

 

萧景琰下意识地摸了摸鼻子,戏文系的人想要与人约会的方式就是看戏,看完戏再讨论出个剧评吗?从小到大他不是没有被女孩喜欢过,只是他从来就是个果决的人,不是自己喜欢的类型就一定会与对方保持一定的距离,一来二去竟然没有人能与他进展到下一步,而他也没弄明白自己喜欢的到底是什么类型。也许这不是类型的问题,在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一些事情之前,那些感情的东西就已经存在了。

 

第二节课是戏曲艺术概论,林殊从后排把背包拿到了萧景琰边上的位置,然后一脸谄媚地说:“大学霸我知道你一年买的书绕起来能绕地球两圈所以雷曼的《后戏剧剧场》你有吧?”

 

萧景琰无可奈何地道:“有是有,不过是PDF打印版,你要不嫌弃字看起来难受我可以找给你。”

 

“不嫌弃,我怎么会嫌弃呢,能让我划吧?”

 

萧景琰瞥了林殊一眼。

 

金戏的图书馆除了专业书什么都没有,这种具有一定影响力的书总归会多采购几本开架借阅的,哪怕是被黎崇借走了一本肯定图书馆里还有,只是林殊始终有个习惯,看书的时候一定要拿支笔来划重点,图书馆的书是绝不能划的。

 

萧景琰会买PDF打印版也是个意外,戏剧学太小众了,小众到连教材都绝版,大家只好上网买。倒是后来在淘宝上找到了一家专营绝版图书的店,客服一来说全店都是PDF打印后装订的,无奈之下为了教材也就勉强买了,只是为了凑个包邮他又顺便买了几本专业书。他当时想,如果立志要做理论就得有这样的觉悟,那就是买书买到穷。

 

上午下课时,萧景琰习惯性地问了林殊一句:“中午吃食堂?”

 

林殊飞快看手机回微信:“不了,蔺晨在寝室剪片子,我得过去看一眼,不然他会剪成十八禁的。”

 

萧景琰僵了一下,不知道是要说“吃了饭再去也不迟”还是“我叫个外卖给你们”比较好。

 

在萧景琰还没说话之前,林殊先放下手机开口了:“刚才柳隐找你干嘛?“

 

“哦,她约我今晚看《破镜》。“自己上周末跟林殊一起看的,他应该记得。

 

林殊撅了撅嘴:“她肯定是知道你喜欢阿加莎才约你的。“说完就背包走人了。

 

我不喜欢阿加莎,我真不喜欢阿加莎啊……萧景琰在心里碎碎念。

 

*  *  *

 

七年后。

 

国际大学生二十四小时微电影大赛的颁奖现场,梅长苏坐在观众席上看着台上评委会主席蔺晨在进行着老司机开车般的致辞,他曾被受邀来做评委,可他拒绝了。这些年他不止拒绝了这一件事,连所有的访谈,各种的颁奖典礼也都一一回绝或是不出席,甚至网络上都没有流传过他的照片,行内的人都想知道江左影视的梅总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他还记得七年前通宵拍片的那个夜晚,那时候他还叫林殊,或者他还愿意听人叫这个名字。当时蔺晨那个手气垃圾的人抽到的作品类型是恐怖喜剧,关键道具是电话亭,他可怜巴巴地从台下走到自己面前说:“林殊你是戏文系的你们文化素质高,你说恐怖和喜剧怎么能在一起呢?“

 

当时他说,把你抛尸在电话亭我看既恐怖,又是个喜剧。

 

后来他们捧回了当年的特等奖以及一笔不小的奖金。

 

今天是蔺晨非要拉他来的,说好不容易回金陵一趟,不如来现场感受一下,追忆一番似水年华。

 

蔺晨还在台上开车,到最后梅长苏都忍不住嘴角微扬。

 

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是萧景琰的微信:快结束了吗?我去接你,然后我们去学校边上那家富春吃小笼和馄饨。

 

梅长苏忽然一秒都坐不住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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