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苏】长烟

【靖苏】长烟


梅长苏坠落在一个又一个梦寐里,像是被束缚了多少个前世今生一般,来来往往错过与交织了好几个自己,有自己的故事还有别人的。那些自己只身去悬镜司之前嘱咐给身边人的话都变成了触手可及的景象,他甚至看到在迷朦之间的影影绰绰的坐在龙案前,他笑着,跌跌撞撞地往那人身边走去。

他们之间,没有太远的距离,那人黄袍加身而梅长苏依旧是一袭素衣,那人向梅长苏伸出了手。

梅长苏站在那里没有动作,他欲言又止,颤抖着双唇想要发出声音但是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小殊……你怎么了?”萧景琰关切地走上前去,握住了梅长苏的手,他觉得那双手十分冰冷,就紧紧地用自己的双手去暖,“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你——你刚刚叫我什么?”情急之下梅长苏都忽略了对萧景琰惯有的尊称,而且这个人现在已经是皇帝陛下了,自己这样唤他是极其失礼的。

“小殊,是小殊啊,我知道你是——”

“不是,我不是……不是的……”

“不是,我不是……不是的……”梅长苏握住萧景琰的手,后者坐在榻便也就由他握着。他知道了太多关于这段日子的那些背后的隐秘的事情。梅长苏是什么人,也许他从前看不清,但是现在他看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尽管陛下还没有下旨免了他禁足之令,但是听到悬镜司被查封,梅长苏已经安然回到苏宅的消息后,他的心就安定了大半。之后又听闻皇上准许他进宫去向静妃请安,便也还没来得及去苏宅拜访,没想到母亲竟又告诉他那日在芷萝宫的种种皆是由夏江安排的,目的就是要离间自己和梅长苏。

那种钝痛细密绵长,就像是窗外许久未停的大雪。

虽然道歉也没有用,但是还是要去一趟,这种事情不能逃避不能推脱责任,错了就是错了,男子汉顶天立地,敢作敢当。

他萧景琰终于能分辨清楚自己对梅长苏的感情,从前即使自己嘴上说与他诚心相交,但是心里却还是不能抛却这人谋士的身份。但是经此一事他自己知道日后要怎样待他,他虽然这些年里从未再对他人敞开心扉,但是梅长苏却是值得的。于是便急急地回到王府里,以往他都是从自己卧房的密道去苏宅的,可他推开密门走下石阶便看见了那日被他斩断的铜铃。

不怪他们老说自己脾气犟……自己就是这样……

萧景琰坐在石阶上拿着铜铃沉默了许久,才唤身边的人备马。

“殿下,外面正下着大雪……”

萧景琰眉目低垂:“那日他来府上见我,也是下着大雪,可我白白把他晾在外面大半个时辰……”

“那么今日,让我冒着风雪去向他请罪,又算什么?”

“这些,本就是我欠了他的……”

只是后来他又知道他中了毒,急急地去找夏江要解药,甚至不惜一切地逼供夏江……换做以前他萧景琰怎么会做这事?

可即使是梅长苏身边的人突然来报已然找到了解药,萧景琰一路快马赶到苏宅的时候那人还是昏昏沉沉,他知道自己现在能够做的只有最为平凡的陪伴。

“还在下雪吗?”

这是梅长苏清醒之后对萧景琰说的第一句话。

“没有,雪停了。”

“放晴了吗?”

“没有,天还是阴沉沉的。”

梅长苏的手轻轻地搭在萧景琰的手臂上:“没关系,很快就会放晴的。”

萧景琰低着头,想去握那人的手却又有些胆怯,思前想后了好久还是随手拿个手炉塞进他的手里。他不知道怎么地,轻易地选择了缄默,这两天一直徘徊在他脑子里的那些反复咀嚼烂了的要说与梅长苏听的词儿好像又忘得一干二净了。

只听梅长苏轻轻巧巧地道:“昨日如烟,且顾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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