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苏】缇风

我这么蠢的一只兔,能做的事情就是抛砖引玉,总有更好的梗更好的更勤勉的写手能够把靖苏大法继续发扬光大。。。


【靖苏】缇风


梅长苏到底是有多怕冷他自己也没有搞清楚,大抵上要看发病不发病,吃药不吃药,反正他知道的,自己的思绪是停不下来的。醒着的时候就开始思考,睡梦里也会呓语,他始终不能放下一切表现出如常人一般的松弛,这像是幸存者的责任和义务,但也禁锢了他下半辈子的岁月。他清楚在此番翻云覆雨之后自己也活不了多久,可这又如何呢?

好在又一件大事告一段落了,梁帝春猎九安山时,誉王谋反。那日萧景琰奉旨调兵保驾的时候梅长苏虽然全意信他,但誉王谋反之事却不在他预料之中。虽然情势到了那般地步,但誉王也不过是在做困兽之斗,这样的孤注一掷恐怕在心绪上就输了萧景琰。常年在外征战的靖王在这样的危机时刻显露出了他临危不乱,挥洒自如的一面——这才是真正的萧景琰,梅长苏目送着他策马奔驰的背影,即使自己现在与众人一起被困于九安山上,但感到的是前所未有的安定。

虽然他曾担忧……他担忧萧景琰不能及时赶回来救驾。可是那人说,母妃和你们都在这里,他死也要回来。

梅长苏本能地不希望他当时说出那个字,可他一字一言掷地有声,把他最后一点的不安一并打消了去。曾几何时在战场之上,在刀光血影的交错之间,这个人和自己携手并肩,无论有多少敌军他们都能联手杀出一条血路——可是现在自己那双曾经将朱弓挽如满月的双手现在已经离不开火盆,他只能教自己安静下来,安静地等着所谓的变幻莫测的运数带来的判罚。

再怎么安静他也没有办法不去记挂萧景琰,这和他对于这个人信任和彼此曾经的默契没有关系,而是一种本能。他们的计划不能因为这一次仿佛意外一般的誉王谋反而有任何的差池,萧景琰不能够知道梅长苏所有的心绪,但他们的目标是一致的,所以梅长苏会坚持下去,而萧景琰也一定会回来。

可是他萧景琰回来的时候梅长苏却病了,他在这里殚精竭虑日日为着某个人悬心,等到那个人回来,他见他忙着替他的父皇收拾局面也不敢打扰他——很多话梗在心里,总是时不时地想起来要叮嘱他什么事,但是看样子他现在大有王者之风了,有些话也许不差这一时半刻……

梅长苏靠在窗前,看见云卷云舒,眼睛也渐渐地倦了。他总觉得奔忙不息是一种习惯,等到倦了想要停下,才发现最大的奢侈竟然是坠入深眠的一瞬……

等到梅长苏醒来的时候,在重重烛影里坐着一个萧景琰。

萧景琰不会告诉他昏倒,不会告诉他飞流急急忙忙地来找自己,更不会告诉他自己觉得他屋里简陋直直地把他抱到了属于靖王殿下的卧榻上。

他们好像一辈子都没有见面似得,相互看了好久。没有任何一个人选择打破这份静默,也不知道何时起他们之间只需要靠眼神就能够明白对方的心思,比如现在梅长苏的意思就是“我很好,殿下不用担心”,而萧景琰的意思则是“今晚你就先在这里歇着,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议”。

梅长苏笑了笑,又合眼睡去了。萧景琰仍是定定地看着他,不知道从何时起,他已经不厌恶这个谋士了,不仅仅是不厌恶,还慢慢开始懂得尊重他……之后甚至看着这个人常年病榻缠绵,深恨自己不能略尽些绵薄之力,直到今日。

可能也许只有自己全须全尾地回来了,这个人才能获得一夜安眠吧……或许也不,只有等到自己真的登上皇位了,他才能算是功成身退。想到这里萧景琰便起身,把一张小案移到了榻边,开始处理起了公务,反正横竖今晚自己得把这些事情处理完也睡不了,有人占着这床榻也不要紧。

可是到了后半夜床榻上的人却有些异常,先是整个人蜷缩成了一团,然后开始喃喃地喊着冷。

萧景琰有些措手不及,现在已经春末,而且三更半夜地想要去寻一个火盆来也不容易……方才太医说梅长苏虽然身体如寒冰,但是气血中自有着一团烈火,这两者在同一人的体内实在难以调息。萧景琰见他全身发抖,也只好寻了件披风盖在了他的被上,可这无异于杯水车薪,那人的面色依旧苍白……正当他犹豫着要不要再召太医来看看情况的时候,梅长苏却开始呓语……

“景琰……”

萧景琰一愣,他知道梅长苏一向恪守主臣之礼,决计不会直接唤出自己的名字……可是他又听得真切,也许那人却是有什么想说的。

“景琰,别怕……”

为何要叫自己“别怕”?现在并没有什么能让自己害怕的啊……难道梅长苏是在宽慰自己,让自己不要担心他的病情吗?

“……景琰……”

萧景琰握着梅长苏的手,他的表情那么难受,手也那么冷……他一直唤着自己的名字,是要告诉自己什么,还是希望自己能够一直在他的榻边呢?这个智计绝伦的江左盟宗主何时流露出这般脆弱的表情?他到底怎么了?

“我在,我在这里……”

梅长苏听到了萧景琰的声音,他紧紧握着萧景琰的手不放,那样的感觉在后者想来就像害怕自己突然消失似得。

“冷吗?”萧景琰俯身到梅长苏的耳边,用细碎的声音问他。

梅长苏的牙关都开始打颤了,他依旧闭着眼睛,他说他不冷。

你不冷?鬼才相信!

萧景琰心里一紧,想了想便开始宽衣解带,而后坐在了榻上。他抱着梅长苏,用自己的衣裳和被子裹着他,也用着自己的体温去暖他。萧景琰自己也不清楚,为何就这么做了,他还没想明白梅长苏就真真切切地被自己圈在怀里了。

日后他要是知道了,该不会恼吧?

他不会,他在自己面前要恼也只是因为自己脾气太倔才会恼的。萧景琰自失一笑,低头看看怀里的人呼吸已经平稳了许多又渐渐睡去了,也不知道是自己的体温真的能暖他,还是因为自己给他带来的信念,一种足以面对一切伤痛能抚平所有哀愁的信念呢?

也许很快便会有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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